挪威的森林

Parce-que c'etait lui, parce-que c'etait moi.

宣娜 陷阱

OOC 

一發完

半現實向


 

恩瀟真的卡文卡很久,刪了很多次都覺得不好,有在等待的人們再等等吧(沒人在乎)


 

短篇是給大家的新年禮物 先預祝大家新年快樂!






 

-

“而我愛你,就是想把你也拖進來,卻希望你救我。”





 

我突然後悔起沒有央求那個誰陪我一起來妝髮了,可是心裡那點說不明白的什麼讓我無法對她開口,示弱或是情緒起伏都太不像金知妍會做的事了,偶像苞娜不會,金知妍更不會。


 

可是,或許昭貞或周延來也可以了。陪著我就好了。


 

理髮店裡亮淌的光線把心裡的畏懼照的清清楚楚,那一點不明不白的情緒卻像避光的蠕蟲又鑽進黑漆漆又潮濕的角落裡了。



 

「知妍,做好心裡準備了嗎?」


熟悉的髮型師姐姐看著我從踏進店裡就明晃著慌張的神色帶著調笑的語氣開口,手裡那把鋥亮的剪刀像白袍加身的醫生手裡拿的鋒利的手術刀,要把我的一寸皮膚劃開一個口子,解剖我那顆鼓動著血液的器官。



 

「等妳剪過短髮之後妳會愛上它的!」

像拿著鮮亮艷紅蘋果的巫婆,我在心裡那麼腹誹。



 

可是髮型師姐姐沒有被歲月刻畫的皺摺,也不是白雪公主裡的老巫婆。


 

我也不會是白雪公主。


 






 

看著那一地的零散的灑在大理石磚上如潑墨般的黝黑,我又想起那個誰。俐落的、及肩的黑短髮一點也不可愛,沒有那個會抱著我黏黏糊糊撒嬌的金髮女孩可愛。


 


luda說染了黑中長髮的吳宣儀是都市成熟女性。


 

所以成熟是—

不再勾起我的背膀、不再煙花四濺的舞台把我扭進懷裡,而僅僅是躊躇的滯在空氣裡又迅速收回的手;

不再下著初雪出宿舍門就執起我的手珍重地放進口袋共享一個暖包,而是塞在我凍僵的雙手孤零的、搓熱的、帶著妳身體餘溫的暖包;

不再躲在軟糯個性後面要我買紫菜買奶茶,而是大方自然地請妹妹們喝公司大樓咖啡廳賣的美式;

不再凌晨時分躲進我的專屬空間裡放肆地哭泣,而是縮在加了床簾的上鋪無聲的把所有不能說留在枕巾的纖維和枕頭的海綿間;

不再告訴我心裡的晦澀難堪,而是堪堪笑著微涼的指尖捋開我垂落的髮絲到耳後搖搖頭告訴我沒事;

不再翹起唇角彎下眉眼承諾我下一次長一點的假期要一起回大邱一起去海南。



 

多了的是和瀟瀟、美岐用流暢的、不同於韓語的語速講著我難以消化的中文,在與我眉眼相對時,露出我難以解讀的神情,扯起尷尬的嘴角講起把所有字根都含在嘴裡的韓語,我凝視著她透紅的唇舌,不與我分享的那些心情全都憋在那之後。



 

「怎麼了?苞娜?」

不是寶娜,不是知妍。是「苞娜」,是字正腔圓的「苞娜」,是語調平緩收起的「苞娜」,是疏離的刺耳的「苞娜」。



 

「妳們在聊什麼?」



 

「⋯」我沒有漏掉吳宣儀一瞬蹙攏的眉頭。



 

「沒什麼呢,苞娜歐妮,一起去吃晚飯吧。」程瀟補救著這突如其來她無法理解的氛圍。



 

我望向沈默不語的她。


 

說點什麼吧。騙我的也好。


 

程瀟的回聲在四面水泥牆間來回震盪,短短的安靜的時間抽打著我還有所期待的、殘喘的心。



 

「我今天還想留下來再多練幾個不順的八拍,妳們去吧,早點回宿舍。」嘴角上揚、語調平穩。


 


還像個姐姐一樣吧。


 

像個姐姐一樣吧。


 

至少還要在妹妹們面前留有一點姐姐的樣子。


 





 

所以成熟是離我越來越遠的她嗎?成熟是不再與我共承喜怒嗔癡的她嗎?成熟是把自己縮的越來越裡面露出調整好角度的嘴角的她嗎?


 



 

鏡子裡烏黑短髮至肩上的林真熙看起來可憐又軟弱,跟真實的金知妍一樣。從大邱到首爾掙扎攀爬,看起來理性平淡,實則懦弱又不安,感性和情緒化佔據著最貼近心臟的幾條動脈。



 

地上那些頭髮是有神經的嗎?

沒有神經的吧。

頭髮不是只是組織而已嗎?那為什麼會疼呢?髮型師姐姐剪開的真的是我的皮膚吧,不然怎麼會會疼到我眼眶又酸又脹。



 

說出來吧。

都說出來吧。

可是應該要說什麼。

可是能說什麼。



 

在回過神時,我在化妝間的冰冷馬桶座墊上,空調從天花板的出風口竄進衣領,貼著我發燙的肌膚和濕熱的臉頰。手機螢幕上是傳出去的被已讀的兩條訊息。



 

「吳宣儀。」

「宣儀呀。」

苦澀難當,是兩倍濃縮義式。



 

「?」



 

我在想你。是妳不在身邊時,濃稠如一整個冬季北極點晝與夜的天色,是妳在身邊,我依然翻來覆去揣測試探我們彼此繞行的速度和距離。


 


聰明的、狡猾的、圓滑的、世故的金知妍,怎麼會不了解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是什麼。


 

是不能了解。


 

是金知妍自己為自己劃下的不能踰矩的界線。


 



 



 

凌晨時分才拖著拍了一整天戲的身軀回宿舍,要收拾行李必需品,隔天一早又要回拍戲現場。


 

草草洗完澡,在浴室裡隨意撥弄著一頭新剪的黑短髮,吹風機的暖風和浴室蒸騰的霧氣籠罩著我昏昏欲睡。


 



 

什麼什麼。


 

她最常使用的帶著鼻音的疑問,尾音上翹,眸是善良無辜迷路了的小鹿。


 

因為別人語速太快或字句裡摻雜過多不懂的單字佔百分之六十。

實則裝傻充愣,以異鄉人的身分巧妙閃躲難以迴避的問題就是剩下的百分之四十。


 

吳宣儀聰明又圓滑,謹慎防備又知世故。裝傻這點在我們的關係裡表現的淋漓盡致,是等妳一腳跳進陷阱裡之後,才發現她不是小鹿,是射中芳心的獵人。


 

然後我就是那個得了斯德哥爾摩症的獵物。



 

苞娜是笨蛋。

果然真的是笨蛋。



 

我邊捲收著吹風機的線,邊強迫自己停止思考這些沒有答案的問題。


 






 

在掀開床簾躲進意外溫熱的棉被裡時,才發現那個狡猾的獵人又射下的陷阱。


 

藉著窗簾罅隙的餘光,我又看見那個閃著潤澤,可憐無助的眸。



 

「知妍吶。」她低低的壓下嗓音,用氣音開口,是召喚我入洞的誘惑。



 

我微蹙眉眼,示意她繼續開口。



 

「對不起呀。」

道歉什麼,我不明白,吳宣儀有時候聰明的像個洞悉一切的先知,有時候又愚鈍的像個5歲的傻瓜。



 

我深深鎖進她的眼裡,我無從得知她的思緒她的想法。可是我知道我被迷惑了。


 

我的手親點她溫涼的鼻尖然後是唇間,描摹著軟潤的唇線,來回輕觸。我不確定她有沒有一絲起伏,我視線模糊看不清她是否也同樣染紅了眼角,我顫抖得厲害,她的唇齒微開,我把大姆指探了進去,翻壓著她綿軟濕熱的舌面。



 

再靠近一點就好了,再近一點。



 

呼吸交錯,她的鼻息和我的互相渲染,她眼底有燦爛星河,有毀滅我宇宙的廣袤黑洞,可我還是想讓她進來,我蠶食她的呼吸,拉她進伸手不見五指的天堂,我的舌尖輕探她的下唇她的齒貝,與她的舌尖旖旎。


 



 

「吳宣儀。」

「宣儀呀。」我低聲開口。


嗓音顫地不像話。

心也顫地不像話。



 

我拉起她頎長纖細的食指和中指,闔在掌心,掌心滲著微涼的汗濡濕彼此。


 



 



 



 

「進來吧。」


 



 



 







 

聰明的、狡猾的、世故的、圓滑的金知妍也想要偶爾忘記那些不能踰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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